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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：药业老总奔峨眉，药史专家说传奇
2018年国庆节第二天，烈日当空。成都蓝光FOSa社区，绿树成荫，蝉噪鸟鸣。正在家里逗半岁多孙儿玩耍的我，手机里飘出一阵童谣声: 三月茵陈四月蒿， 传与后人须记牢。 三月茵陈治黄痨， 五月六月当柴烧。 麦冬泡茶三两颗， 保你健康百病消……
这首歌是中医药电视纪实片《大国岐黄》里的片首歌，投资人是四川中兴药业老总刘占兴。一听到这歌声，就知道是刘占兴的电话来了。早上七点多，我就收到他发来的短信，说上午十点钟前他就能到成都，中午一点钟前就可到峨眉山市。他已约好药史专家唐廷猷教授，中午一起餐叙。 国庆假前，刘占兴就问了问我假期的安排。当听到我说要到成都儿子那里度假时，刘占兴就谈了谈他的打算，想利用假期到峨眉山拜望唐廷猷教授，征求他对我撰写的《梓州医药赋》的意见。这篇赋文，是刘占兴为打造中医药文化一条街请我帮助撰写的。当时他对我讲:“老曾！我们是同学，我就说直白一点，这篇赋弄出来，要做到五百年后都不过时，成为百姓读得懂的诗篇，医家看得懂的赋文，领导弄得懂的药史。刘占兴放连珠炮似地一口气说完他的想法，我听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，故作神秘状地说道，这样的赋文，四川只有一人能写出来，刘占兴问道:这个人是谁？我答道:巴蜀怪才，词赋大家魏明伦。刘占兴听后，哈哈一笑，“行！哪我就去请魏明伦，但这个魏明伦不是成都的，而是三台的哈！”我知道这事不好再推了，再推的话，这就不是同学了。于是，我只好将写赋的事应承下来。初稿写好后，我发给了刘占兴，刘占兴又将稿子分发给一些领导、专家和职工，征求大家的意见。他汇总这些意见后，又反馈给我进行修改。在赋文构思之初，我最初想写成中兴药业赋，为刘占兴的公司树块碑，立个传，但我的这一想法，在讨论初稿时，遭到了公司副总黄经理的反对，他认为这赋要达到刘总讲的五百年不过时的要求，必须拓宽视野，置于梓州整个医药史中，这样赋才更有历史价值，也才更有生命力。刘占兴和我听了黄总的意见后，觉得很有道理，于是我在修改初稿时，将赋文定位为梓州医药赋。 上午十点钟已经过了，刘占兴还未到成都。我想打电话问下他走到哪里了时，又想到他在开车，于是只好静静地在家等他的电话。接到他电话时，已近中午十二点了。刘占兴在电话中说，因为路上堵车，不能按预定时间赶到峨眉山了，他已把车开到了我住的小区左大门口，叫我马上下楼，我问了问，是否午饭后出发？刘占兴见唐教授的心情很迫切，说车上已备有干粮，一个多小时就可到峨眉山，还是在那里去吃午饭。 我家里的饭菜这时已端上了桌子，儿子儿媳叫我简单吃点东西才去，他们担心到峨眉山又遇堵车。我笑了笑，说道，今天老子去跟大老板操，还愁吃的吗？这些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哈！说完就屁颠屁颠直奔楼下而去。 当我来到刘占兴的车前时，他已站在车旁有一会儿了。我拉开副驾车门，见他年轻漂亮的夫人和小儿子也坐在车后，我与他们打了个招呼，又逗了一下刘占兴五岁多的小儿子。 车出成都，一路走走停停，时间已近中午一点才上到高速路。刘占兴说道:“看来两点前到不了峨眉山了！”一阵饿意袭来，真后悔没听儿子儿媳吃点东西再走的话。我侧过身子，看了看刘占兴车上准备的干粮。在正副驾驶座之间放着一个塑料食品袋，里面装着两个干饼子和大半个方酥，此时，随着车子的行进，正一前一后地跳动着。我一双饥饿的眼睛，落在了那油渍渍的大半个方酥上。我正想伸手去拿时，坐在后排的刘总夫人，伸出手一把抓住方酥，放到了小儿子手中，说了一句，儿子！这是你最喜欢吃的！刘占兴的小儿子拿在手里，津津有味地啃着。我只好忍住饥饿，拿出茶杯，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自带的苦瓜茶。 峨眉山市，下午三点。一条街巷的一家面店，店老板将我和刘占兴一家三口安排在一张靠墙的小长桌坐下，一人点了一碗当地的特色面条，刘占兴说，这是他当年在成都中医大峨眉山学院读书时最喜欢吃的一道名小吃。在等老板煮小吃的间歇，刘占兴给唐教授打了个电话，告诉他车已到了他家附近。我们吃完小吃后，刘占兴又去水果店给唐教授买了几件时令水果。我帮他提着这些水果，一边往车上放，一边责备他不应买这些东西，应给唐教授带一些像潼川豆豉、智华皮蛋、梓燕橄榄油这些三台特产。刘占兴听后恍然大悟，说近几天事情繁多，早上又走得匆忙，考虑确实不周到。车绕行了几百米坡路，就来到了唐教授家居的峨眉山市人民医院宿舍区。 我们车到宿舍区小区大门前时，唐教授已等候在了那里。他一见到刘占兴，拉住他的手，很兴奋地说到，刘占兴！多年没有见面了，我还是认出你了呢！ 唐教授叫门卫引导停好车后，带着一行人去到了他家里。唐教授家，室内摆设简单，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专心致志做学问的人。他除耳朵有些背外，从容颜到谈吐，看不出来已是一位七十八岁的老人。我在听到刘占兴说要去拜访唐教授时，就在网上查了一下，知道唐教授是重庆合川人，早年毕业于成都中医药学院，这是一位在国内外很有名望的中国药史专家，代表作是耗时三十年撰写的《中国药业史》和列为中药教材的《中药炮制学》，为四川省有突出贡献的优秀专家。 这是一位直爽的老人，他见到我时，问了一下刘占兴，这位是不是你说的那个诗人，赋文的作者？当得到肯定答复后，他开门见山，以一个药史专家的视觉，指出了赋文存在的问题。他讲到，刘占兴将赋发给他时，他初看以为是成都中医大哪个教授写的。听到唐教授的这话，我暗自高兴，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笑容。心里想，刘占兴提出的要得到医家的认可，这一条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了。 正在这时，唐教授却话锋一转：“我看这样的教授，应该降级为副教授！赋里面犯有原则错误，必须修改！”唐教授毫不留情，一针见血，根本不考虑作者的感受。他说到这里，瞥了一眼我，见我心态平和，拿着笔在他打印出的纸质赋文上认真记录着。 见他把话停了下来，我抬起头笑了笑，两眼望着他，等待着他的下文。这时，唐教授深情款款地继续讲道，中华医药是世界上最博大精深的医学，她的历史悠久上下几千年，她的功绩盖世繁衍出世界上人口最众多的民族，她是科学，不是伪学，而你赋文中写的祝由术神奇治好腿伤，这是巫学，这是对中医学的亵渎！唐教授讲到这里，已有些激动，他见我频频点着头，继续说到，中国药业史避不开的话题是梓州，因为中国药市祖师王昌遇诞生在那里，中国最早的药市发源在那里，中国大唐药都的辉煌在那里。老人越说越兴奋:“古梓州，既是药市祖师诞生地，也是中国药市发源地。很多史料对这都有记载，王昌遇，号易元子，唐梓州人，为狱吏。居长坪山，广积阴功，后遇异人落魄仙而入道。唐大中十三年也就是859年九月九日仙逝，郡人即其处祠祀之，以王昌遇道号而称作易元庙。 宋大观二年，徽宗赵佶崇信道教，大肆册封道教神仙，赐王昌遇三天左相保和真人，受道教尊神梓潼文昌帝君所辖，掌管学子学业及官员升迁，当时改易元庙为保和观。观內有仙台，棲真洞，还有王昌遇浴丹的水井。政和年间又赐号铁罐道人，授其后世孙王道渊大洞经三十九章,有易元子诗传世。“易元庙”后来几经易名，成为了你们今天的东岳庙。 唐教授见我们对他的话题很有兴趣，他又谈到他在撰写中国药业史时，查证了多种史料，据这些史料记载，梓州城筑于南朝刘宋元嘉年间，大致在424 - 453年间，距当时已近四百年历史。州城左带涪水，右挟中江，陆路北通京城长安，南连蜀府成都，居水陆之要冲。北方药材经汉中进四川，四川药材北运去中原，大都要经过梓州。当时，梓州已发展成为丝织业中心，有织机户数千家。梓州及邻近州县，地处浅丘，山环水绕，山坝相连，四季分明，气候温润，为植物的生长创造了得天独厚的条件。因此，梓州中药材资源丰富，道地药材众多，药业十分发达，还吸引了波斯也就是今伊朗等国药商在此定居经营香药。 唐教授说到梓州的繁华，如数家珍，让人若身临其境，让我们这个古梓州人的自豪之情油然而生。他分析到，在药材交易中，王昌遇在当地及国内外药商中有很高声誉，尤其受到药业崇敬。在他去世后，各地药商汇集梓州，悼念他并互相开展药材交易，天下货药辈，皆于九月初云集梓州城。八日夜，于州院易元庙中，货其所赍之药，川俗谓之药市，天明而散。宋仁宗天圣年间，龙图阁学士燕肃任梓州郡事时，将其发展为三日，至十一日而止。中国最早的药市始于易元庙，在当时此地为中国最大的药材交易市场，被誉为大唐药都和中国第一药市。以后传习，形成一年一度的药材交易会，当时称为“药市”。药市始自王昌遇祖师，故后人尊其为药市行之祖。 药市举行期间，成为了当时人们游乐宴饮的重要时间。陆游到蜀地任官，在药市中饮酒微醺，写下许多关于药市的诗歌，最为经典的是“徜徉药市经旬醉，问讯巢仙数夕留。”这句诗。南宋京镗在木兰花慢重九词中写道：“蜀人从来好事，遇良辰、不肯负时光。药市家家帘幕，酒楼处处丝簧。”宋末诗人汪元量来到梓州，见到当时药市盛况，也写下药市一诗: 蜀乡人是大医王，一道长街尽药香。 天下苍生正狼狈，愿分良剂救膏肓。 唐教授讲到这里，侧过身问了一下我，你写的赋里王昌遇仙去后，人们为了猎奇而聚梓州，最后发展为药市，应该是不符合当时的事实，这也是对药业发展史不严肃的态度，所以我说你若是教授，就应该降级为副教授，我这观点你应该接受吧！ 听了唐教授入木三分的见解，我心里很是佩服，连连称是。接着，我又将在写赋时查证到的，走访时听到的王昌遇的一些民间传说和自己的疑惑，向唐教授作了请教和深入交谈。唐教授对我的疑惑，以专家的独到见解，一一进行了解答，对于我讲的王昌遇的民间传说，他以一位药史学家负责任的的态度，进行了辨伪求真的剖析。我的这些零散的关于王昌遇的故事，让唐教授彻底打开了话闸，他讲了很多很多王昌遇成为药市祖师爷前所未闻的故事，让我的思绪穿越历史，不知不觉中，就把我带到了那古老而遥远的年代。 来源：中兴药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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