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见麻柳树

生于乡村长于乡村的我，说起乡间的那些花草树木来，熟悉得如同一起长大的伙伴一样。咱亲近过田地间的稻麦瓜豆，沉醉过枝头上的桃李杏梨，攀爬过山坡上的松柏梧桐，而有一种叫着麻柳树的，带给我们则是又爱又怕的记忆。
    麻柳树，应该是四川特有的乡土树种吧，它木质脆，长得歪歪扭扭，树干上更是疙疙瘩瘩，既不能做家具，又特别招虫，所以不受乡下人待见。可对生活在物资贫乏年代的我们来说，它却如同而今的布娃娃和积木一样有着深深的吸引力。
    麻柳树野生野长在山脚下的乱石丛里，平时无人关注也无人问津。初夏，麻柳树的花儿（也有可能是果实）一串串挂在枝丫上，一朵朵连成长长的穗子，向下垂吊着。这些花儿的中间呈椭圆状，两冀微微向上撬，像一只只绿色的小元宝。站在树下向上仰望，成串成串的、密密麻麻地挂在绿叶丛下，又像一串串翠绿的珍珠项链。风儿一吹，绿串儿晃动，女孩子那颗爱美的童心便蠢蠢欲动。于是，你摘一串，她摘一串，耳朵边一挂，再拉下长满花穗的长枝条，去掉绿叶，首尾相连，绿色的步摇便栩栩如生地诞生了。再把小碎步一走，一步一摇，顾盼生姿，大有古装戏里小姐公主范儿。
     大致是玩得太兴奋了，居然忘了潜在的危险。“哎呀喂！哎呀喂！有豁辣子!痛死我啦！”一声尖叫乍起，随即一条通体透绿又带着明黄斑点的家伙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。妈呀，豁辣子！这家伙又刁又恶，还善于伪装，要是被它蛰一下，那火烧火燎的疼痛让你终生难忘。文字敲打到这儿，我浑身一阵鸡皮疙瘩。老实说，当年的我可没少被它蛰啊！也许确实是没啥玩的吧，三五天过后，我们又聚集在麻柳树下了……

      有时候想，麻柳树既然这般一无是处，大人为啥不干脆“斩草除根”呢？其实，生于田地间的任何野草闲花，能在一茬又一茬、一波又一波的磨难中生存下来，自有它存在的妙用！听说这麻柳树的根茎叶都是中药，能治牙痛、疥癣、咳嗽等。嘿嘿，人家也不是白来人家走这一趟的哦……
      从离开家乡的那一天起，麻柳树就淡出了我的生活，关于它的一切也存封在记忆里了。这个五一，和小姊妹去江阴外滩散步，与它不期而遇在江堤边，所有关于它的记忆一下子又涌上了心头。也许是因为长在了水草丰茂的地方，这株麻柳树高大茁壮，枝繁叶茂，青翠欲滴的叶子仿佛用牛乳清洗过一般充满生机。最神奇的是树干上居然没有那些充满沧桑感的疙疙瘩瘩，这是因为生活环境改变了呢还是因为它自身进化了呢？
     好想看看山脚下我家旧宅边的那株麻柳树是不是也这样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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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字发表在自己的微信朋友圈，有无锡网友告诉我：其实无锡也有这样的树，只是不算常见，他们把这样的树叫着“面包树”！呵呵，听上去也很形象哦！来自: Android客户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