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关热天及天旱的龙门阵
作者:邹开歧
人们习惯把夏、秋两季气温较高的这些日子称为热天。
今年这个热天,比哪一年都热,而且热得心慌爆燥。加上疫情作乱,“呆家”、“守空调”,成了热词。
于是乎,脑袋瓜子里便出现了很多关于热天及干旱的事儿。
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前,我那时还很小。发现有一种热天特有的职业,叫“打扇”。最热的时候,茶馆、酒店,有人凭着一把蔑扇子即可挣钱。就是站在那些喝茶、打牌的人背后,用扇子给他们扇风。半天下来,可挣一个或两个铜板,这都是上不起学那些穷孩子干的活儿。
农村的孩子,最喜欢过热天,不但可以下河洗澡,还可以摸鱼捞虾捉黄鳝。特别是到了晚上,全院子里的人都在院坝里乖凉。大人坐在矮凳上,小娃儿睡在簸箕里,听爸爸妈妈讲故事,或跟着姑姑婶子哼唱儿歌。嗨,那日子过得才叫“安得儿逸唷”!
如遇热天,久旱不雨,祈雨的办法真可谓多种多样。
我们这些小崽儿可做的,就是邀约到一起,对着天上喊:“老天爷,快下雨,保佑娃儿吃白米”。
大人们为了祈雨,要做的事就多了。
一是“烧龙背”。晚上去山梁子上焚烧纸钱,祈求龙王爷下雨。
二是“耍水龙”。由金刚马汉的男人家,只穿一条红内裤,舞着没有龙皮的“龙灯”,从街上经过,街两边的住户人家,朝着舞龙人泼水。
三是“挖龙泉”。由风水先生看好地方,组织人力开挖。
说起“挖龙泉”,不能不说说80年前,琴泉寺附近龙潭沟曾经发生过的一件事。
那是1941年,三台境内“久旱不雨,河堰干裂,禾苗枯焦”。农民们千方百计寻求甘霖,于六月五日这天,乐安乡的人,在李学渊老人的倡导下,约200人扛上挖锄、锄头,前往龙潭沟挖掘龙潭。怎么也没想到啊,到了第二天,周围镇乡的农民相继赶来,居然有一万二千多人。
这件事惊动了县府,县长吴业祥当天下令将领头的李学渊等三人捉拘县府。
立马就有近五百人分三路进围县府,提出两点要求:一,立马放人。二,发放口粮,继续组织挖龙潭。
伪县长吴业祥被迫当面应允,但对农民提出的两点要求并不付诸实现,农民久围不散。惊恐不安的吴业祥,一面下令释放被捕人员,一面增加警卫,严加戒备,又急告省府专署,请求火速派兵镇压。于六月七日午后,专署程专员率领保安队一中队赶至三台,镇压挖潭农民。六月七日夜半,农民全部撤走。
事后不久,县府以“异党闹事,围哄县府,破坏社会秩序”为名,由吴业祥亲自出马,带领宪兵,到乐安乡捕捉挖潭农民。当时,张胡沟的农民胡绍忠、胡明贵、李吉树等十一人被捕入狱。遭受严刑拷打,逼供挖潭首领。因此举为自发行动,确实无头领组织,县府无奈,加以莫须有罪名上刑关监。经十个月苦难责磨,由我中共地下党组织的人员,通过内线在省府活动,终于取保释放,一场挖龙潭祈雨的事件才算平息下来。
我顺便查阅了一下县志上有关旱灾的记录,其中有如下内容:
一,民国11年(1922年)。“是年,严重干旱,井泉干涸,人食糟糠。”
二,民国26年(1937年)。“是年,春大旱,禾苗枯稿。复遭大风,7月连日大雨, 凯、涪两江洪水暴涨,沿河庄稼损失严重。”
三,民国3O年(1941年)。“6月,严重干旱,乐安乡部分农民到北坝乡龙潭沟挖龙 谭祈雨。”
“是年,夏干旱,小春欠收,大春未种,饥民四起,觅食菜根,甚至抢食。”
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,2001年的《三台县志》上,有这样的记载:
“全县63个镇(乡)连续〈2000年秋至2001年8月17日)干旱303天,57条溪河断流,山平塘6502口中干涸5835口,2921道石河埝干凅,人畜饮水极为困难。”
就在这一年,《三台县志》上还有如下记录:
“ 9月18~20日,由于受上游降水影响和县内部分地区普降暴雨,涪、凯两江水位陡涨,涪江洪峰流量为7940立方米/秒,19个镇受灾”。
面临如此严重的旱、涝灾害,三台县2001年与2000年的农业产值两相比较,除了粮食比上年略减三分之一,其余油料及出栏肉猪均减产甚微。
咱们三台人,面对自然灾害的壮举,这龙门阵就摸摆了,看看当时新闻媒体在这方面的新闻报导,就一目了然。
面对今年的持续高温,又加疫情作乱,咱们三台的农业生产又是个什么状况?我们文人有句行话:“心头想的是气体,嘴上说的是液体,写在纸上的才是固体”。虽然这都是照片,但都有出处。可以看图寻踪,去眼见为实。
我还要啰嗦几句:请看得仔细点儿,这些照片的背后,都记录着三台各级党政干部和农民朋友的辛勤与汗水。
需要说明肑是,这些照片,均是一个星期以前的。眼目下的干旱现状,大家定有耳闻目睹。但我们的生活,“涛声依旧”。